千般障碍 不信无缘

【狗绮】能听到吗(1-3)

“老天爷 碰到真爱的时候 能不能放个背景音乐提示一下啊”


01.

 

队里有重要的事要开会,前一天就下了通知。上午十点整所有人都进了会议室,只不过会议桌旁围了一圈座椅,足足有二十只,他们加上还没到的队长总共也就八个人,根本坐不满。

小队会议没那么拘谨,北狗这几天睡眠质量都不是很好,他摸向角落,找了个靠墙根的位置坐下,又朝紧接着进来的百岫嶙峋招招手,邀请他选择自己身旁那个座位。

百岫嶙峋一下就猜出这是要自己掩护北狗打瞌睡,他走过去,手放在椅背上,不急着落座,狮子大开口说:“你请我吃顿饭。”

北狗比了个OK的手势,实在是困得不行,连开口都觉得费力气。

百岫嶙峋讹了他一顿,现在吃人嘴软,很配合地坐下了,还带着椅子往前蹭了点,好让自己把北狗的半个身子挡住,留他在后面闭目养神。

五分钟以后素还真进来了,会议室里本来还嘻嘻笑笑的,这会安静下来,规规矩矩地叫了声“头儿”。

素还真手里没抓着任何文件,众人不知道他有什么指示,都屏息等着,结果前者说:“不用紧张,没什么大事。这次叫你们来,主要是为了介绍一名新同事给大家认识。”

“这么突然?”鷇音子说。

以前有新人加入,早两个星期队里就会得到通知,素还真还会提前安排好老队员去带。可现在听队长的语气,人应该已经到了,什么风声都没有就直接来局里报到,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。

素还真解释说:“不是你们想的新人,人家也是同行,只不过圆满完成了任务,被调到我们队来了。”

他说着转过头,向着会议室的门口抬高了声音招呼:“绮罗生,进来吧。”

素还真才叫了对方的名字,其余人就躁动起来。绮罗生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,这大半年他们都在和一个地下势力斡旋,素还真要喊进来的人,照片可不就在他们情报墙上好好贴着呢吗——底下还用红笔标注了一个A级。

现在这位危险度为A的重点追捕对象从外头推开门,神色自若地走了进来,直至在素还真身边站定时才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,抬起右手摆了摆:“上午好。”

 

 

北狗睡得有点沉,只隐约感觉到从素还真开口之后会议室内的气氛就有些骚动,他虽然好奇,却被困意压在座位上按得死死的,抬不动眼皮。

北狗正迷糊地想要不之后找说太岁问问发生了什么,突然听见一段旋律响起,明明是抒情调,但声音巨大,犹如每日晨早的闹钟,催命铃一般把他惊醒了。

北狗的睡意顿时灰飞烟灭,他还被这音乐吓得不轻,整个身子为之一震,从手臂间抬起了脸。

百岫嶙峋看到北狗陡然睁大了眼睛,竟然没有出声奚落,反而显得很是理解,拍了拍他的肩膀说:“我也很惊讶。”

“什么?”北狗抹了把脸,问,“什么惊讶?”

“队里的新人啊,就刚刚进来的,人家就站在前头呢——头儿身边那个。”

北狗因为意外清醒了,头脑也十分清明,很快接收了百岫嶙峋的信息,心里想,什么人这么大来头,出场的时候竟然还要放一段音乐。

他腹诽的同时也看向了会议室正前方,很快受到了二次惊吓:“……怎么是你?”

绮罗生从一进来就看见了角落里补眠的北狗,现在素还真都把前因后果说完了,北狗才抬起头,一副消息滞后的模样。他挑了挑眉:“怎么不能是我?”

他转过头,向素还真告发北狗缺课:“头儿,他昨晚没睡好吧,黑眼圈有点重。”

素还真闻言看向北狗。

北狗:“……”

 

 

十分钟不到的早会很快结束了,结尾除了再次对绮罗生的到来表示欢迎,素还真还给北狗布置了一份五百字的检讨,他清清嗓子,最后下了敕令:“好了,散会。”

 

 

 

02.

 

 

素还真走出会议室之后其他人也陆续散了,说太岁才推好座椅准备走,就被北狗拉了过去。

绮罗生进来后和大家打了个招呼,就在素还真的授意下找了个位置先坐,他随便挑的座位正在说太岁旁边。而北狗过来找人的时候他也正要起身离开,原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,如今打了个照面,还贴得很近,北狗很快拉开距离,心有余悸地看了他一眼。

绮罗生面露无奈,说:“我没那么吓人。”

“开什么玩笑,你可是东皇那边的人。”北狗又退了几步,围剿步武东皇的这半年,他和绮罗生交手的次数最多,两人还起过不少摩擦,说是对头也不为过,这会儿看到对方出现在警局,第一反应仍旧是戒备。

这时候说太岁倒是出声了,他对绮罗生的态度非常好,示意对方先走:“我来给北狗解释吧。”

绮罗生点点头,走到门口时忽然又回了头,视线放在北狗身上,后者又是一个后退,然后看见绮罗生愉快地笑了,之后推门出去。

“他什么意思啊?”北狗立刻扭头看说太岁,“你要解释什么?他怎么会在这里?他被招安了?”

北狗炮弹似的说了一堆,说太岁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前者熄声:“人家是局里的卧底。”

北狗张了嘴又闭上,然后再张开:“……啊?”

“他是卧底,两年前就被派出去了,那会儿除了高层,没人知道这事。前阵子东皇不是落网了吗?酒吧里那证据很重要,是绮罗生给我们带出来的。他立了大功,肯定要来我们一组——现在人家是光荣归队。”

北狗消化完了,对绮罗生没了敌意,反倒还很佩服,他心想当卧底真不容易,绮罗生演得可太像了,聪明又狡猾的,北狗每次和他遇上都恨得牙痒痒,抓又抓不着,有时候还会吃瘪。

但过了会他又反应过来:“那他刚才为什么对我那个态度?他故意的?”

绮罗生仗着北狗还不知道实情,临走前那一眼摆明就是为了逗他,北狗回过味来,愤愤道:“太过分了。”

 

 

 

回到办公处的时候绮罗生并不在里头,他刚回局里,还有许多领导要见,一直到午休时间才冒头出现。

这时候大家都吃过饭了,有的去隔壁休息室补眠,还有几个没睡的,正围在一起讨论事情。

见到绮罗生来了,百岫嶙峋很是热情,拉他过来加入话题。虽然大家第一眼见到A级追捕犯时心里都觉得怪怪的,一时适应不过来,但一个上午过去,那点儿不适应也早就烟消云散。

绮罗生环顾了一下四周问:“北狗没在吗?”

百岫嶙峋回答:“他欠我一顿饭,所以去食堂给我带饭了。”

“你找他有事?”无梦生问。

绮罗生摇了摇头,随口说:“下意识问的。你们几个里北狗最难缠,所以最关注他。”

无梦生忍不住笑了:“他也是这么想你的,每次出任务遇上你,回来就要念上三天。”

“念我什么?”绮罗生来了兴趣,“他是不是骂我了?”

“倒也没有。”百岫嶙峋说到这有点鄙夷,“那家伙不会骂人。不过他肯定在梦里揍你了,有时候午休睡着了还喊你名呢,咬牙切齿的。”

绮罗生眨眨眼睛,而后笑了,轻声重复:“原来他还会梦到我啊。”

话虽然说得没错,但被他的语气这么一渲染,听上去总有点变了味的感觉。百岫嶙峋神经太粗没什么反应,无梦生倒是听得多瞧了绮罗生两眼,他的余光也因此瞥到门把手在转动,出声说:“北狗来了。”

 

 

北狗拎着给百岫嶙峋买的一盒烧鸭饭,打开门后没想到被里头三个人的视线一齐迎接,乍一看绮罗生的存在相对来说最突兀,所以也最惹眼,北狗于是最先瞧见了他。

可他们对上目光,又是一段旋律从北狗耳边响起,和早上那会如出一辙,声音也一样大。

北狗惊得手都抖了一下,差点把烧鸭饭给洒了,他大惊失色,问里头的同事们:“你们听到了吗?”

“听到了什么?”无梦生注意到北狗的脸色,也跟着奇怪起来。

百岫嶙峋刚背叛完北狗,这时候正心虚呢,先把自己给招了:“听到我把你每天梦见绮罗生的事抖出去了?不会吧,咱们办公室隔音这么差?”

绮罗生顺着百岫嶙峋的话接下去,煞有介事地颔首:“听到了。”

北狗:“……”

音乐声早就没了,北狗现在没空管这件事,他狠狠瞪了百岫嶙峋一眼,大声辩解:“我哪有每天梦到他!”

“那就是偶尔?”

“是。”北狗应了声,又察觉过来这个问题不对,再一回神还发现问话人正是绮罗生,他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,虚张声势说,“怎么了,还要管人做梦的?”

“没有呀,”绮罗生的表情很温和,“就是好奇你是不是在梦里揍我了。”

“那叫绳之以法。”北狗哼了一声,走过去把盒饭塞进百岫嶙峋手里。

 

 

这时候离午休结束还有一小时,北狗被刚才那段音乐一弄,根本没心思睡觉,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区,从桌上撕下一张稿纸,准备写自己的检讨。

北狗洋洋洒洒写下检讨书三个大字,就卡住了,正在酝酿,害他遭罪的那个人走了过来,在他身边坐下。

北狗先是拿手遮住草稿纸,就听绮罗生说:“你不就写了三个字而已,有什么好藏的。”

北狗又哼了一声,不回话。但绮罗生迟迟不走,他有点坐立难安:“你老跟着我干什么?”

绮罗生也取出自己桌前的一支笔,倒扣用笔帽在桌面上叩了叩:“我没跟着你,我的办公区就在这里。”

北狗这才注意到原本光秃秃的桌面已经摆上了电脑和其他办公用具,他沉默一下,退一步恳求:“那你能别一直盯着我吗?我写不出来。”

绮罗生理直气壮的:“头儿让我盯着你完成的。”

他伸手摸向口袋,掏出一支手机,低头点了点,翻到通讯软件的聊天记录递给北狗看:“他还说了,你写完交给我就成。”

北狗没话说了,蔫了吧唧把头转回去,也没再遮住自己的稿纸,自暴自弃的随便绮罗生看。

他小声嘀咕:“我的命好苦。”

绮罗生听得一清二楚,他禁不住笑出声,在北狗谴责的目光中收敛了神色,决定不再咄咄逼人。绮罗生站起来准备去休息室,临走前对北狗说:“随便写写就成,我会放你通过的。”

 

 

 

步武东皇一案的破获对于整个警局来说都是大案,其中涉及的人员又多,局里不想打草惊蛇,使这些同伙闻声潜逃,这才放线拉锯了半年,又提早让绮罗生深入内部,战线足足拖了许久,才能在最后将其一窝端了。

前阵子要收尾了,队里正是连轴转的关头,如今收了网,人人都松了一口气。局长感怀他们辛苦,放话批了一周的假,这几日都没案子送来,众人难得清闲下来,开始明目张胆地摸鱼。

只是闲的人并不包括绮罗生,他还有许多资料要交,更是被接到了省局做汇报,所以也就报到那一天匆匆和队里的人待了几个小时,第二天就不见人了。

不过绮罗生虽然人不在警局,却被素还真拉近了小队的群聊,他忙归忙,偶尔也有空和其余人聊上几句,俨然被接纳进了集体之中。

北狗在对方进群的第一天就加上了绮罗生的好友,这都要感激于他那份检讨书。绮罗生第二天人就飞省局了,北狗找不到人,又不可能把自己的检讨发在群聊里,只好添加了对方,拍了张照发过去。

绮罗生大概挺忙的,好友通过得很快,消息倒是过了三个多小时才回,而且只有一句话:“字挺好看。”

北狗没等来下文,半晌问:“这样就成了?”

那边应该是忙完了,消息回得很快:“这样就成。”

北狗于是将对话框关掉。

 

 

但他没有想到绮罗生闲下来的时候是真的很闲,他再打开手机时通知栏里出现了好几十条提醒,点开一看全都是绮罗生的点赞与评论——这是把他的朋友圈翻了个底朝天。

工作原因,北狗本来就不爱发也没机会发什么动态,他这号是五年前注册的,滑到底也不过五十余条朋友圈。最早还会发一些训练时的合影与趣事,后来渐渐忙起来,只有过节的时候会礼貌问候一下大家。

唯独近半年的频率最高,而话题中心还是同一个人——绮罗生。

出于职业的特殊性质和隐私问题他自然没有直称人家名字,只是用局里统一给的代号称呼,到后来干脆连称呼都不提了,直接抒发自己的心情:被气死了!

上个月他还被绮罗生摆了一道,在朋友圈泄愤似的畅想:可千万别被我抓到,不然我就

这以后戛然而止,既没有标点也没有后文。绮罗生在这一条给他留了评论,问:你就什么?

 

 

北狗默然,有点想把绮罗生给屏蔽了,不许他看自己的朋友圈。但他觉得这样显得太幼稚,某种程度上也落了下风,于是干脆装死不理。

结果绮罗生一直没等到北狗的理睬,大半夜的也不睡,私聊他把这条动态的截图打包发过去,坚持不懈地问:「你怎么不回复?」

北狗意念回复:睡了,勿扰。

绮罗生像能听见他心声似的,紧接着又发:「我知道你没睡。」

北狗十分惊讶:「你怎么知道的?」

对面说:「我不知道,我随便猜的。」

北狗:「……」

 

 

北狗被抓了现行,绮罗生于是继续催促:「说呀。要是抓到我,你就怎么样?」

其实没指名道姓,北狗大可以狡辩这说的是别人,但他显然没想到这层,被绮罗生烦得不行,于是正义凛然地回:「就把你绳之以法!」

绮罗生:「哈哈。」

北狗总感觉这笑怪嘲弄的,也没想好要回什么,于是准备熄屏睡觉。他关了卧室的灯,刚按下锁屏,一片昏暗中手机屏幕的又闪烁起一小片光,北狗低下头,看到通知栏里的摘要。

还是绮罗生的消息,对方说:「晚安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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